国际竞合：

全球170多个国家都在研究数字经济，数据要素本身是数字经济中最关键的部分。在投资方面，华为的鲲鹏及其生态，美国的英特尔及其生态，基本都是几百亿上千亿的基金。To C互联网如今健康发展，未来通用互联网、产业互联网也会发展。D是两个互联网所产生的各种数据，是广受关注的data，E是各种各样的宏观环境、行业等。关于D，从农业文明到工业文明再到如今的数字文明，数据要素在新过程中产生了很大作用，数据可能是第一要素。从国家和国运来说，中华民族在农业文明时代掌握了土地，美国在工业文明掌握了技术和资本，如今年代数据和AI事很关键的要素。国际竞争中美国、欧盟和中国是三大家。美国是数字经济第一强国，数据要素很有需求。美国有四大发达的公司：Facebook、Amazon、Apple和Google，这四大公司在200多个国家都有控制力，它们的数据会源源不断送到美国进行数据处理产生生产力，进而形成竞争力。美国在很早就开始做各种数据的跨境流动，我称之为数据的自由能力，数据越流动助力越大，这是美国非常一致的目标，和欧盟也产生了激烈交互。之前的隐私盾、set cover，现在的数据隐私框架，都是欧洲看到美国进行数据开发再跟进做。美国对中国的限制也很大，11年开始做跨界隐私的保护，近来在GCBPR继续巩固。美国最大的目标就是需要数据流动，因为美国处于第一的位置，是巨大的优势。之前一个会议regulation big attack conference就谈到了data，在data方面，美国对中国全方位围堵，而且很有章法。比如美国的cloud act，就是拿数据的act，只要和美国相关的数据就可以按照它的规则去做。Restrict act限制TikTok，也是数据安全，包括FPC、OEPA、针对华为的芯片、爱国者法案。美国的经验是可以借鉴的，它是从美国优先角度来做的。欧盟和日本一样在数字经济领域相对较弱，当然比其他一般国家强，学术界的paper基本上认为GDPR是slowdown innivation，因为限制了数据流动，这一限制加大了教育成本，所以会slow down。就是因为欧盟在三大力量中处于相对弱势，所以它才需要保护。16年出台后发现有很多问题，后来出现了开放，并且准备了欧洲数据战略、数据存量等，以及数据治理法和数据服务法，这一系列是朝着开放的方向发展。我们做数据20条也是为了开放和发展，这是一个坚定的国际共识。部分欧洲国家和俄罗斯是保护主义，中国是发展主义，美国是自由主义。美国世界第一已经习惯了所有数据都能搞定，至少是每天美国国民的数据，所以就形成了很大的窗口，现在美国自由化之后要进行监管，也在向中间发展。中国目前有网安法、数安法和个保法，是我们国家数据安全正常发布，但我们也会有危机，担心数据不能流动或流动很少，所以才产生了数据基础制度和数据20条。我个人坚持数据一定要流动，有流动才有交易，交易才能产生价值，才能让市场火起来，最大的安全是发展，不能像清朝一样闭关锁国。中国申请加入CPTPP就是一个信号，因为要加入国际组织必须要开放，组织会有要求，一直在谈判中。世界大大趋势就是在安全中发展，目前安全已经就绪，我们要全面地发展，这是各个国家在探索的现状，包括英国也有数据国家战略、全球数据计划等，它的目光不仅是国内的数据市场，更多是跨境的数据市场，这两种市场都在进一步发展中，但数据跨境传输中的矛盾也很大。欧盟、中国、美国三大经济体基本上就是全球经济的代表。如果中国要把欧盟的数据传到中国，除了GDPR，还有SCC这一要求合法合规的工具，一些小公司很难达到。中国和美国的竞争更加激烈，长臂管辖数据流出，但中国也有数据监管、数据本地化的要求等，比如让苹果在中国设立数据中心。欧盟和美国也有博弈，最近Meta因为非法把数据传入美国被GDPR处罚91亿人民币，欧盟和美国的博弈从数据安全到隐私盾，再到跨大西洋隐私法案，一直在更新迭代。现在对于数据各国都有各自的想法，很难统一起来，所以数据是孤岛，至少是区域性的孤岛。 

产业演化：

数据产业要理解数据才能进行流动、设计和规划。我把数据分为三个市场，收集、交易和应用分析。收集和交易的市场相对较小，但应用市场很大。这三级市场的分类沿着生命周期，几乎涵盖了所有的应用场景。专门做数据收集、标注的公司，或数据交易、服务的公司都和数据相关。只不过一级市场可能是劳动力密集型，但后面的市场时非常成熟的产业，只不过之前不叫数据产业。我在上发表了一篇构建多层次多样化数据市场体系的文章，数据市场和资本市场很像，一级市场IPO，要确定产权是谁，二级市场进场交易和场外交易，三级市场衍生品数据的隐私计算等各种方案的数据和应用以及各种场景，所以覆盖了数据0到1，数据交易市场1到n到∞，数据的应用越来越广。做研究最难的突破是数据的确权问题，我们在管理世界有一篇文章《数据的分级授权以及确权》，我们认为数据本身是多生成场景，有个人数据、企业数据、公共数据等，参与方也是多主体的。在这种情况下数据也是多主体的，很难流转，需要进行分级授权。分级授权经过网信办的努力基本完成，例如以百度APP为例，我们可以授权使用地图，如果导航要授权分享位置，如果打车要授权把数据从百度转移到滴滴上，这就是分级授权，这样之后就没有高昂交易成本，不用询问溢价。分级Level 1、Level 3、Level5等已经完成，和无人驾驶相同道理，无人驾驶不会说L3要如何定义，因为L3已经定义完成。市场如果通过分级授权快速把数据收集起来，社会福利和数据供给量会更多，微信、抖音是刚需必须授权，但很多不是刚需的APP如果需要授权收集数据，人们可能就不用了。所以分级授权类似于数据收集歧视，必须charge到最满意的项上。二级市场的信息很全面，最重要的一点是经济学上的激励问题，就是我为什么要去交易。北京、深圳和贵阳的数据所都很难回答这个问题，这个要从背后的激励问题来解决。假设交易所是买家和卖家的双边平台，类似阿里。在交易所交易首先要满足安全，之后的问题是有无较好的matching，由于券商收集数据卖给买家，有无合适的中介经纪人，有无充足供给。我认为没有充足的供给，大家缺乏激励去交易，交易的供给不够，交易所的安全保障要看技术，技术的供应方式是人。现在传统的渠道是数据接口，甚至是打个电话开个会就把数据买了。目前的状况还不错，只不过会有一些灰色地带，官方的动力不足，在场外二级原始数据交易或脱敏数据交易就会产生渠道。我们测算的2020年中国数据的资本存量是20万亿左右，增加GDP的比重只有零点几，但信通计算的数字经济会有百分之四五十，差别在于三级市场，前两级市场做不大，体量很难改变，真正做大的是三级市场即数据分析市场。举腾讯的例子，腾讯卖选址，服务价格是2亿多，在中国他们的选址是五道口，腾讯location base service数据很大，盈利能力强，有各种订单数据，掌握着中国10亿人口的数据，所以简单的服务很贵。现在个保卡出来之后，假设原来腾讯能收集100维度数据，现在只能收集55维，它的AI模型就要重构，所以就不太准。这也倒逼互联网企业不能躺着挣钱，要坐起来挣钱。三级市场有很多可能性，未来第三方平台的API接口形式，或大企业网上平台接口互相连接，或政府主导的公共数据、脱敏数据，这些服务形式都有可能。我认为市场主体是企业，大企业和小企业配合，未来数据的双边市场会有一些BUG，到交易所交易数据，数据的双边平台模式不一定在场内，有可能在场外，场外属于大型交易平台或云平台都有可能。前提是少妇难为无米之炊，比如贵阳的大数据交易所，数据的生态还可以，包括周边数据的存储等。现在贵阳的名片也是数据经济或大数据，未来产业会是融合状态，从原来只是要求算力算法，到后面要求算据算景，未来更多像ChatGPT出现，算理算景等伦理的一系列要求会更多，更加融合。美国希望开放是因为美国技术强大，它需要全世界的数据。中国不能自我阉割，一定要开放，有更好的数据流入，这样我们的模型才能变得更好。不然美国大模型训练很大维度数据，我们只训练一小块，未来模型差距会很大。所以要呼吁各界人士，真正发展大模型一定要把数据这一基本原材料放在关键。 

三个步骤：

数据要素是掌握数字文明的第一要素，数据基础制度包括产权流程分配治理，我们在中间贡献了一些系列数据的产权交易体系。我们在整体上对数据市场的体系应该有一个顶层设计。三级市场的定价思路一直是问题，因为价格很难算出来，如果用成本法就是计算成本，但市场的价格不是靠成本计算的，是靠市场结构+卖方成本+买方异质性来解决。定价肯定是市场疏通出来，通过努力把数据市场试出来，这才是客观规律，还是要按照供需来分配。之后要分类分级监管，按贡献参与分配，最后要建立数据生态系统。三步走第一要建立数据规则，这个规则美国、欧洲、中国都在尝试建立。最简单的规则比如数据权属和流通规则，只有在中国试验田试验后大众认可才可能推到国际上。第二是数据基础设施，真正做跨境交易要有数据基础设施，华为、腾讯、阿里，国外的Azure、AWS，都可能成为基础设施的供应方，最后是否应该建立跨国数据组织来治理。这三步都是在建立生态，这是生态的规则，生态的基础设施，生态的治理组织。未来我相信会是跨国的多端机构去协调数据的跨境，形成一个生态信任。目前缺乏生态信任，半导体产业链被美国断掉后，自主创新是必要的，过去60年半导体企业建立的各种精细分工都消失了。跨境规则如何建立，涉及到敏感性问题。比如中国出境100万数据就很难，这是我们的监管规则之一。如果进行国际流通，肯定要进行讨论。我简单地把它分为许可经营、备案制、自由契约和开放共享。数据权限越高数据越敏感，就不能出境。但如果数据敏感但权限低也能出境。权限最低的不用报备也能出境。比如航班信息全世界都能搜到，数据本来就公开，跨境是可以的。但是血缘地理信息就不能出境。敏感性越强，就越不能随便输出。如果敏感性低，权限也较小，数据就可以跨境。我们把数据分为L1,L2,L3.L4.L5。所有规则是为了促进交易，便捷又保证安全。这是从安全和交易综合性设计出来的原则。还有交易场所的问题，我的设想是未来交易在云上，假设有一家公司把德电云、阿里云、华为云、亚马逊云进行互通，建立云上的数据市场，不一定是原始数据有API就可以，如果能保证安全和流通，云上是没有国境。所以如果能把以上规则做好，跨境流动是不难的，只不过现在没有共识和爬坡的规则。现在互联网已经揭示，未来的数据流通是可以做的，互联网基本上市全世界流动，微信也是全世界流动，这些案例已经在做，只不过如果真正像对待大宗商品一样去对待数据交易，对安全要求会更高。如果能达到可信的世界，可信的数据基础设施提供，赋能万行万业的解决方案就能重塑地缘政治。总结一级、二级、三级市场，一级市场要鼓励数据收集，安全、多元化地收集，数据是最大的共享经济，云计算也是最大的共享经济。二级市场场内场外要互补协调好，定位很重要，风控数据可以更早进入市场。三级市场场景要做好，场景越深越好。所以整个数据跨境，分级、分类、可信、基础设施、数据云，最后可能是一个数据的跨境组织在做。